第39章 再入古铜村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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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铜村，一块残缺的路标正横亘在这条路的一个分岔口处。

那块路标应该更长一段时间都无人问津，以至于路标上用红色的油漆刷上去的字早已剥落，甚至路标的下半部分也弥漫出了一层锈红。

只不过现在，那样的锈红让我感觉出的去并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沧桑感，而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恐怖。

那样的红色就好似附着在路牌上早已凝固的血液。让人看了，不免有些不寒而栗。

骑到岔路口，我不由慢了下来。

走到路牌附近我冲着通向古铜村的方向大声喊了几句董小黎的名字，但回答我的只有和先前在旅店里如出一辙的回声。

这么说董小黎该不会，这样想着，我立马回到车上，之后向村内骑去。

还未等我坐稳，就在这时，一个突然出现在我耳畔的声音让我险些从车上摔了下来。

听见声音，我回过头。

不远处，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太正拿着她的一双早已被岁月侵蚀得昏黄的眼直勾勾的看着我。

好似在我的身上，有什么令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看到眼前的景象，我的心不由从心底提起。

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完全是因为此刻那个老太看着我时的眼神。

那样的眼神给我的感觉就好似荒原里，一头几天几夜没有捕到一头猎物的野狼突然间发现猎物，从眸底弥漫出的凶光。

“请问老人家有什么事吗？”见她叫住我，我只好这样反问一句。

“怎么，小伙子，你不认识我了？”说这句话时，她眸底的神色一刹那重新变回了平静。

“我认识你？”听见这句话，我倒是吃了一惊。

此刻，我在记忆中拼命搜索着，但即便我绞尽脑汁，我也想不出和眼前这个老太有丝毫联系的记忆碎片。

见我一副茫然的模样。

老太先是笑了笑，之后说，“看来，你们年轻人也爱忘事呀。”顿了顿，她继续说，“我前几天在这里烧纸的时候。”

听到“烧纸”两个字，我一刹那恍然大悟。这么说站在我眼前的这个人正是那天我和董小黎在去古铜村的路上遇上的烧纸钱的老太。

想着，我不由松下一口气。

与此同时，我不禁小声喃喃，“还好这一次碰到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叹了口气，我说，“我记起来了。”说到这里，我的语气陡然一转，我问，“对了，老人家，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等人，”老太从那张因为掉牙而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豁口的嘴里吐出几个字来。

“等人？”这样的回答未免让我觉得有些不合时宜。这个地方再向前走一些就是古铜村。难道说这附近还有什么人去了古铜村。

想到这里，我匆匆问，“你等谁？”

老太见我问这个问题，嘴唇向上微张，“等我以前的邻居。”

这句话出口时，我蓦然感觉站在我面前的不再是一个老太，而是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

我记得第一次碰见眼前的老太时，她曾经说过，古铜村里唯一活下来的老住户就只有她一个人。

既然如此，邻居一词又指的是什么？

在脑海里思索了好半天，我不由说，“对了，你不是说古铜村和您平辈的人都死了吗？”

也许是料想到我会有这样的反应。

此刻老太幽幽说，“难道说我告诉过你，我是在等活人吗？”

听到这句话，我感觉自己的一双手一刹那好似被人打断了经络，仿佛一滩烂泥搭在自行车的扶手上，完全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