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 抵达东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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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东江？”尚可喜激动地站了起来，“家父也正是在东江呀！”

“那你若是随船一道去东江寻父......”

“唉！这万万不可！”尚可喜有些懊恼地又蹲了下来，“小长山岛上还有这么些孤苦伶仃的百姓，我不能就这么抛下他们不管。”

听了尚可喜这话，许缨细细打量了一遍眼前的这个少年，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敬佩之情来。自从出川以后，尸位素餐甚至打家劫舍的官军随处可见，如同尚可喜这般为了百姓可以豁出性命不要的，实在非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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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条好汉子！”许缨赞叹道，“那这样吧，你作一封家书，我带去东江交给令尊，他那边也好知道你平安无恙。”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许姑娘了！”

第二日上午，沈有容的船队便载着小长山岛上为数不多的老弱妇孺启航了，许缨怀揣着尚可喜的家书，随船队一道继续踏上了征程，侦查着辽东漫长的海岸线。

自登莱到小长山岛，这航程才算走了一半。接下来的几日里，沈有容船队途径獐子岛、褡裢岛、大小王家岛等诸多岛屿。所见景象都差不多。有不少不愿屈服于女真统治的辽民盘踞在这些岛上。

这些辽民并没有像尚可喜那样的官军带领着，他们自发地组成了各式各样的民间组织，名目繁多。如“复辽义军”、“靖海义军”、“忠义盟”等等。这些民间组织的头目们也取了很多具有明朝特色的绰号，如“滚地龙”、“翻海蛟”、“吞天夜叉”等等。

然而在沈有容看来，这些盘踞辽海诸岛的辽民们，既无补给，又无训练，其军容与叫花子无异。他们急需援助——要么赶紧转移到安全之处，要么赶紧把他们收编成官军，提供物资和训练，成为收复辽东的生力军。

除了辽东诸岛，沈有容还仔细侦查了海岸线，从沿海村庄的情况来看，鞑子在辽东的统治已经初步建立起来了。有不少百姓都已经剃了发，看着这些剃了发却身穿汉族服饰的辽民们。沈有容和许缨心中五味杂陈。

“得想个法子把这些百姓救下来。”许缨一面将这些情况记录下来，一面自言自语道。

十一月半，经过十几天的航行，沈有容的船队到达东江岛休整，尽管这次航运没有运送任何物资，可是得到了消息的的吕涣真还是带着人来到了港口边迎接。

“吕妹妹！”已经大半年不见面的许缨一看见吕涣真地脸，便欢喜地提起裙摆向她跑去，木制的栈桥被踩得吱呀作响。她跑到吕涣真跟前，一把抓起她的手，上下仔细打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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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你孤悬海外，吃大苦了！”

“我没事的。”吕涣真笑道，“倒是缨子姐，你愿意来这海岛上陪我吃苦，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感激你呢！”

“哪里的话......”许缨还要继续说下去，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后退了两步，整理了一下衣冠，极郑重地对吕涣真行了个万福。

“奴家许缨，见过代总兵大人！”

“缨子姐，你这是......”吕涣真刚想阻拦，却想到这东江镇可不比石柱县了，前线之地，法度尊卑是必须要强调的，否则总兵的威信一堕，号令便难以实施了。在外人面前，该讲的礼节还是要讲的。

“许姑娘请起。”吕涣真将许缨扶起，又吩咐身边一名军士道：“将许姑娘带去歇处，我回头有话要单独与许姑娘说。”

许缨离开后，沈有容也在几个亲兵的簇拥下上了岸。吕涣真赶紧上前拱手见礼：“沈军门，一路风浪颠簸的辛苦了，快些叫弟兄们下船歇息吧。”

沈有容回了个礼说道：“不打紧，老夫手下这帮弟兄在船上呆惯了的，你们东江镇粮草本就紧张，我们吃船舱里的陈粮便是。只是我此番来，还有些事要拜托吕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