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五 战争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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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吕涣真却不这么认为。朝廷不是傻子，黄承中若是突然暴病而亡，谁都会觉得其中有蹊跷，若是朝廷因此派锦衣卫进入东江镇调查此事，丛云岛盐场的事可就怎么也瞒不住了。

吕涣真清楚，黄承中在亲眼目睹东江军与金军的战斗后，对东江镇的观感大为改观，他之所以还没有向朝廷检举丛云岛盐场一事，无非是内心中还在挣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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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天启二年二月月初。吕涣真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件大事将要在辽东发生，黄承中的内心应该也很快就不用再挣扎了。

......

在小长山岛被吕涣真击败以后，黄台吉带着残部和为数不多的船只回到了沈阳。

自从鲸吞辽东以来，努尔哈赤便为了战利品分配的问题头疼不已。在他看来，辽东的土地、人口、农具等等一切生产资料都是大金八旗的战利品，而合理分配战利品是八旗战斗力旺盛的保证。

黄台吉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失败，他将自己与东江军作战的经历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父亲。

“那个什么吕小娘子，当真这么厉害？”努尔哈赤听见儿子战败的消息有些震惊。他深知儿子黄台吉用兵谨慎，如今竟然在区区几百东江军的手下初尝败绩，未免令他意外。

“那明人的东江镇兵力不甚多，可是作战十分勇猛。”黄台吉一五一十地说道，“父汗恕孩儿直言，东江明军之勇猛，恐怕不在我八旗勇士之下。”

努尔哈赤摩挲着下巴上的胡须，细细思索着。金军现在几乎没有水上力量，通过水军进攻东江镇几乎不可能。而走陆路歼灭东江镇就意味着同时也要与朝鲜开战——如此金军就会陷入西有明军、东有朝鲜的两线作战局面。

“这东江镇就如同乌鸦一般，叫得人心烦，赶又赶不走！”努尔哈赤叹道。

不过说到底，黄台吉的这场败仗不过是一场损失了两百多人的小败而已，后金面临着的经济危机要严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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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努尔哈赤在军事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一口气吞下了整个辽东。然而扩张过快也带来了种种问题。战争导致了辽东大地上流民遍地，匪患四起，原本的农业生产被严重破坏了。

而对于辽东汉人，尽管努尔哈赤将汉人划归各个牛录管理，但他们实质上成为了女真人的奴隶。旗人无论地位高低，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汉人奴隶，分到的土地也交给这些汉人奴隶们耕种。

在女真人的压迫下，后金全境零星的反抗不断。到这个冬天时，金州、海州等地爆发了粮荒。为了应对这场危机，努尔哈赤甚至下令小规模屠戮汉人以减轻粮荒，可是效果依旧是杯水车薪。

“我儿，咱们的存粮不多了。莽古尔泰他们日日叫着要往西边打，攻明贼的城，抢明贼的粮。”努尔哈赤看着眼前跳动的炭火说道，“我也有开战之意。”

“父汗英明，又何必过问孩儿。”黄台吉回答道，“如今明人屯兵广宁，威胁我大金，我们若是能拿下广宁，则辽西门户洞开，辽西各个军堡之中，存粮想必数以万石计。若能取之，则粮荒可解。”

战争与掠夺，一向是女真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要想解决后金眼下的粮荒，没有什么比一场战争更简单直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