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是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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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舟心中涌现了一股莫名的情愫，是她前面近三十年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情愫。她无法用语言描述独特感受。

“舟，舟儿，我的儿，我是娘啊。来，到娘这里来！”

老妇人焦急地温声呼唤，双手冲着方舟舟的方向摆动探索着。

可能是原主和老夫人母子连心，此时泪水不自觉溢出方舟舟的眼眶。再一清醒时，自己的身体已经下意识上前，把小脸凑上去送进了老太太的手掌之中。

巴掌大的小脸蛋儿，被一双温暖柔和的大手掌轻轻捧着。手掌干燥甚至有些粗糙，但它们微微颤抖着托着自己的脸，一刹那，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就是这世间最珍奇的珍宝。

方舟舟从来没有被如此对待过，她猜测，这可能就是书里写不尽的那种妈妈的爱抚，妈妈的怜爱吧。

这一刻，方舟舟有那么一点点嫉妒，她嫉妒方从舟尽管胆小短命啥都不是，却拥有着她从来不曾拥有的东西。

转念又想到，不久的将来，自己就会找机会离开，那么届时这双大手，又将在空气中摸索多久，又将着落何处？

心中莫名一痛。

青衣妇人和白衣妇人此时也赶了过来，她们对着方舟舟分别问道：

“小妹，我是大嫂，你认识我么？”

“小妹，我是四嫂，你认识我么？”

方舟舟把脸从老太太手中抽里，端正了身体，坐好，然后平平淡淡问道：

“小妹是谁？你们是谁？”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小姐，小姐，你认识我么？”

兰儿见各位主子都不说话，她看家姑娘着实糊涂，赶紧也问了起来。

“你是兰儿小蹄子！”

方舟舟的话让在场的各位都精神振奋，可随即方舟舟的话又让她们重回了沉默：

“之前我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你，那个红衣服的姐姐把你抓走了，她就是那么喊你的，兰儿小蹄子！”

老夫人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锤炼的人，女儿和平时的行径截然不同，她这当娘的心里自然清楚。她派嬷嬷把给少爷看病的大夫请过来。

老大夫姓严，是方家的世交，方家上下之前的平安脉就是他在请。

因为和安国公府走动的近，所以尽管今天方博文得罪了宫里贵人挨了板子，其他大夫都不敢来医治，但他不计较，他还是来了。

“严大夫，麻烦您了，今天小女也受了惊吓，也请您看看可有大碍？”

老太太冲着严老大夫的方向客套道。

“老国公夫人，您客气了。老夫份内之事。”

方舟舟小有担心。也不知这老古代的大夫会不会有啥绝活，能查出她魂穿的事情。

不料严大夫右手右手，寸关尺，尺关寸，反复试过脉之后，得了一个结论：

小姐除了头部外伤，身体其他一切正常。这“失忆症”可能头部之伤有关，可能很快恢复，也可能永久如此。

“老夫人，您不必担心。我曾经有幸在御医院的记录里见过类似的症状。那个案例里，头部受伤后，患者性情大变，不实识物，不认人，药石无效，静养了数月后，才得以恢复。”

严大夫的话，以老太太为首的方家人，齐齐沉默了。方舟舟却是内心美得不要不要的。这老大夫莫不是自己的神助攻。糊里糊涂的“装失忆”大计，就在老大夫的诊断下，变得合情合理了。

“老夫这就给小姐开一剂养神的方子，先吃上几剂，半月后再来看。只是… …”

国公府今日两位小主子在御花园先后受伤受罚，严老大夫京城行医多年，他是老油条一个，知道这事怕是不简单。他不想过多掺和，还是从医者的角度，斟酌着说道：

“只是小姐脉象细数频频，虽无大碍，但如惊弓之鸟不可闻弦，请万万多顺着些，尽量少外出，少受刺激。”